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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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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宓一連在沈府待了三日, 親眼看到沈慎如何用功, 堪比前人頭懸梁錐刺股。而他之所以不需要用那種方法, 是因為本身自制力足夠強大,即便沒有外物刺激,他也能做到心無旁騖,一日只睡三個時辰,其餘九個時辰不是在練武就是在看書。

阿宓看著幾度想說些什麽,都是作罷。雖然緣由在她, 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立場能夠阻止大人。

因為大人向來如此,目標既定就從不容自己松懈。

若非綿綿來尋, 她只怕也要跟著在沈府一直沈悶下去。

綿綿是跟著啁啁一起出現的, 這兩只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對付。啁啁在她身上聞到了厭惡的味道,柔軟的絨毛乍起, 綿綿也是作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勢,目光兇狠, 千鈞一發, 只要一個動作就能飛快滾打在一塊兒。

阿宓看著他們,恍惚有種自己已經成了娘親的錯覺, 趕緊插|進中間, 頓時,啁啁毛平順下來, 綿綿也恢覆成天真可愛。

啁啁委屈地往阿宓懷中拱, 綿綿道:“這是阿宓姐姐養的小寵嗎?它怎麽這樣兇悍, 會不會傷人呀?”

“不會的, 它很乖。”阿宓不知道綿綿那段經歷,只當她被嚇著了,“啁啁只是生得兇,喜歡頑笑,平日待人很好的。”

事實上任何人,在不清楚綿綿遭遇的前提下,都不會想到這個才六歲的孩子會多麽狠厲。所以阿宓待她的態度更是不足為奇,綿綿本人亦是十分喜歡漂亮姐姐對自己的寵愛,如今這寵狀似被分走了半份,她自然不高興。

她道:“我還是有些怕,可不可以讓它離遠些?”

的確也有人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啁啁在旁,畢竟它在阿宓面前看著再溫馴,那也是猛禽,誰都不知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。阿宓理解她,把啁啁帶到旁邊,給它餵了幾塊肉,安撫道:“待我一人時,啁啁再下來吧。”

“啁——”這只鷹更委屈。

阿宓不得不抱著它的腦袋親了又親,連連安慰許多句才把這“脆弱的”鷹給撫慰好,目送它展翅上空。

“綿綿怎麽就一個人來啦?”阿宓註意到綿綿身邊沒有跟任何人。

綿綿理所當然道:“我問過別人知道阿宓姐姐在哪兒,又問了路怎麽走,就來啦。”

阿宓眨眼,有些無法想象六歲的小姑娘怎麽能在從未待過的京城走得這麽順暢,蹲下|身道:“沒有和任何人說嗎?”

“需要和誰說嗎?”反倒是綿綿很疑惑。

因她這坦然的神態頓了下,阿宓道:“當然,綿綿現在住在侯爺家。要出門了,和主人家說一聲是應該的,不然發現你突然不見了,他們該多著急啊。”

那個人才不會著急。綿綿撇嘴內心道,面上作出疑惑狀,嫩生生道:“是這樣嗎?對不起阿宓姐姐,我忘記了。”

阿宓自然不可能和她生氣,在她心中綿綿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兒。畢竟阿宓當初直到十三懂得的常識也少得可憐,自然無法猜到這個年僅六歲的孩子心智其實已經不下於她。

“沒事,記著不可再這樣啦,這次我讓人去告訴侯爺就好。”

“謝謝阿宓姐姐。”

綿綿本就生得可愛,被阿宓從農戶那兒接來後更是養得白白嫩嫩,撲閃著大眼瞧人時萌動無比。阿宓抵擋不住這可愛攻勢,抱著人親了又親,綿綿都乖乖的不曾抵抗。

她道:“阿宓姐姐要一直待在這裏嗎?聽說沈叔叔要忙著看書。”

“是啊。”阿宓眉間略帶苦惱,“大人都不怎麽休息。”

“沈叔叔年紀那麽大了,他知道要做什麽的。”綿綿安慰她,“阿宓姐姐在旁邊說不定反而會打攪他呢,我們出去玩兒吧。”

渴盼祈求的目光,阿宓想,到京城後確實沒帶她去玩兒過。邊關和京城大為不同,她也不能就把人丟在侯爺府中就不管了。

思慮之下,阿宓也沒打攪沈慎,帶著綿綿去了京城有名的十街。

京城出名的有十街九巷,但並非真的有十條街、九道巷,而是因“食”通“十”,“酒”通“九”,這才有了這個稱號。

十街幾乎從出了宮門就開始,一直綿延到西城門口。長長的直道旁大到酒樓點心鋪,小到攤販地鋪,美食應有盡有。從踏上這條街起,鼻尖就縈繞著各種食物香味,饞得綿綿左顧右盼,簡直不知看哪處才好。

“綿綿喜歡什麽口味?”

“都喜歡。”綿綿從這攤跑到那鋪,十足的小孩兒貪心模樣。阿宓拿不下,幹脆叫了一個侍衛現身,專職擔任二人的儲物架。

這侍衛本來還頗受艷羨,畢竟能光明正大跟在長公主身後,即便當個跟班感覺也不錯。待看到之後他身上掛滿的東西,同僚便默了,果然,無論大小,姑娘家在街市逛起來是最可怕的。

讓侍衛跟著還有威懾之用,畢竟阿宓和綿綿都是小姑娘,相貌又出眾,難免引人註目,孔武有力的侍衛很好地擋去了部分窺探的目光。

有個男子見綿綿長得可愛,許是想親近一下,給她遞過燒餅後就順手捏了把臉,“小姑娘還想吃別的口味嗎?哥哥送給你。”

綿綿楞了楞,介於阿宓在場,很好地掩飾了眼底的抵觸,擡眸甜甜道:“不用,夠吃了,謝謝哥哥。”

說罷轉身離開,也就在她離開沒多久,那捏了她臉蛋一把的青年突然一聲驚呼,原來他走神之下竟用力不穩把手貼在了燒鍋上,燙得紅腫。

已經離開這邊的阿宓自然註意不到,暗中註意的侍衛皺眉,他好像看見綿綿小姑娘在離開時丟了個什麽東西在那人身上?

不過速度太快,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岔了眼。

逛了約莫半個時辰,綿綿和阿宓坐在酒樓中,點了這兒最有名的燒鵝。等待期間,兩人站在窗外望外看,綿綿道:“阿宓姐姐自小就生活在這兒嗎?”

“不是,也才兩年多。”阿宓輕聲道,“我生在南地,那兒比京城更濕熱些,不過風景也要更漂亮。”

綿綿眨眼,她已經知道阿宓的長公主身份,是以很意外這個答案,“為什麽呀?”

阿宓琢磨著話兒,想著要怎麽同小姑娘說,最終還是沒有隱瞞道:“因為以前並不知道哥哥在這兒。”

“喔。”綿綿才想起有些眼熟的那人,“那阿宓姐姐的哥哥,一直就待在京城嗎?”

“應該是吧,怎麽啦,綿綿?”

綿綿搖頭,她已經模模糊糊記起來了,曾經是見過一個人,和這個陛下長得很像,不過比他年紀要稍微大幾歲。

若要說差別,大概就是那個人瘦得可怕,而現在的少帝慢慢戒了神仙粉,身形已經漸漸健壯起來,有了男兒體態了。

世上有長得相像之人實在不足為奇,綿綿歪著腦袋想了會兒,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。

燒鵝味美,兩人吃過後又外帶了整整十只,除了那幾人外,還有這些侍衛。酒樓每日燒鵝限量,十只算是今日最後的存貨了,好在掌櫃的識得她的玉佩,不僅沒意見,還親自派人幫她送去了幾府。

“阿宓姐姐。”綿綿看著阿宓給掌櫃的小女兒遞了根糖葫蘆,還揉了揉她腦袋,忽然輕聲道,“你為什麽會帶綿綿回來啊?”

這倒問住阿宓了,“因為綿綿乖巧又可愛啊。”

“唔……那要是哪天碰見比綿綿更乖更可愛的小孩,阿宓姐姐就會不要我了嗎?”

阿宓訝異,“綿綿怎麽會這麽想?”

她俯身道:“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,即使其他人再可愛,也不會是你。綿綿獨一無二,又不是物件,怎麽會被其他人取代呢?”

綿綿望了她一會兒,阿宓的眼神很柔和,依舊閃著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喜愛的光芒,“阿宓姐姐是在保證,永遠都不會拋下我嗎?”

她好像十分缺乏安全感,阿宓有時候覺得綿綿和自己像,有時候又一點都不像,但不管如何,阿宓也的確是真心喜愛她,“嗯,綿綿不信嗎?”

“我相信。”

小姑娘不曾對沈慎問過這種問題,因為從最初見到沈慎起,她就隱約明白這位沈叔叔目光中對她的溫和都是浮於表面,而等她真正看到沈慎待阿宓的模樣時,才知道原因是什麽。

出乎她意料的是,本以為會被拋棄的她,卻被沈叔叔喜歡的姐姐接受了,並且帶到了京城,從此開啟完全不同的生活。

在雙親被殺害的那日起,綿綿就已經不信很多東西了,但在這一刻,她覺得她依然可以嘗試著、去相信一下阿宓姐姐。

因為至少到目前,她從沒有騙過自己。

綿綿露出甜甜的笑,湊過去親了阿宓一口,“而且綿綿也永遠是最可愛最乖的,誰都比不過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帶著這樣的好心情,結束一日相聚後綿綿被送回了侯府,在小徑碰見清清時還好聲打了個招呼,“清清姐姐好。”

清清先是被嚇了一跳,因為這孩子在侯府慣來冷漠,誰都不理,便是對侯爺也很少有笑臉,沒想到今日居然能主動問好。

拍了拍胸口,清清勉強扯出笑臉道:“綿綿好,剛從外面玩兒回來嗎?”

“對呀,阿宓姐姐帶我去吃好吃的了。”綿綿眨眨眼,“清清姐姐怎麽了,好像很累的模樣?”

那種累是急速奔跑後的疲憊,而且眼神帶著閃爍,綿綿隱約察覺了不尋常。

不過她其實並沒有什麽探究的心思,本意也就是心情好打個招呼罷了,沒想到清清在聽到“阿宓”二字時瞳孔縮了縮,這就讓綿綿不由悄聲跟了上去。

如果有獵人在此,定會感慨綿綿的步伐老練,因為那明明就是猛獸在捕獵前的悄無聲息,尋常人根本無法發覺。

清清一路奔回了房,那兒是她和楚楚兩人的住處,姐妹兩自從到了侯府後就沒分開過。

她左顧右盼了陣,才猛得關上門,屋內楚楚被嚇了一跳,“姐姐,怎麽了?”

“噓”清清作出手勢,靜默了陣,能聽到自己心跳如累,她緊張極了。

“楚楚……”她定了定神,“我好像發現了一事,一件天大的事。”

楚楚嗤笑,知道這個姐姐向來愛大驚小怪,“什麽事說吧。”

“你……”清清緩緩道,“不知你伺候侯爺時有沒有發現過,侯爺似乎並不像真正的閹人?”

皺眉,楚楚細想了會兒,“未曾發覺過,不過聽說宮裏凈身並非整……”

她臉紅了下,輕聲道:“並非整根切下,姐姐看錯了也有可能。”

清清不置可否,“這些我不知曉,不過侯爺既是有這個可能,我今日另外發現的一事就足以震動整個朝堂了。”

壓低聲音,清清道:“你還記得阿宓吧?就是如今的那位長公主殿下。”

“記得。”楚楚臉色不好,她們誰能忘記這個人呢。

“她……極有可能是侯爺的女兒。”清清幾乎是壓抑著興奮道出這句話,“所以,侯爺他混淆皇家血脈,這是大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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